伟大的丫头崔崔

【亲爱的左凌右李】

是花花啊:

「雨声淹没我,最后的叮咛,有多少累积,都只能归零,你还是细心,拉平我皱褶衣领,遗留的项链,在胸前贴紧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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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更  我爱你 听见了吗


 


上午九点,第一医院会议室,除了门对着的那个位置还空着,所有人都到齐了,每人座位前面都放着相同的说明文件,和一瓶纯净水,第一医院在座的骨干精英们穿着清一色的白袍,万白丛中一点黑,那个唯一黑脸白牙的非洲人,穿着西装打着领带,长相挺性感的,他低头看了看手表,但没有不耐烦的情绪,只是偶尔跟旁边的林念初交头接耳,浑身散发着绅士与随和。


 


跟他同样穿西装打领带的那个人,终于走进来坐上了唯一空着的位置,然后用中文冲着这位远道而来的非洲人说道:“非常不好意思,我迟到了三分钟,安第斯教授你好,我是凌远,非常感谢你的远道而来,幸会!”


安第斯右耳上挂的翻译机,一闪一闪地正做着它的分内之事。


 


 


病房里,简瑶正在执行着凌远给她的重要任务,躺在床上的人刚刚结束今天的第一次吸氧,头靠在高高的枕头上,眼睛盯着简瑶手中的IPAD屏幕,神情期盼万分,一个软件点开后IPAD上出现了四个size相同的屏幕,当移动目标出现的时候,李熏然才露出了笑容,欣喜由衷。


“熏然,宝宝看不见你,但能听见你说话,你有什么想说的,对着话筒说就行” 她把IPAD放到熏然手中,将床再稍稍摇高。  


“周阿姨,尧尧还好吗?” 屏幕左下方的画面是希尧的房间,周阿姨刚抱着他走进来,在镜头前面跟熏然打招呼。


“李先生,好久不见,希尧很好,他爷爷奶奶每天都会过来的,他们跟希尧说,你和凌先生出远门了,让他乖乖在家等着,要听话,不然你们就不回来了,呵呵” 希尧听到声响,在周阿姨怀里扭着小脖子东张西望,表情还很严肃的样子。


“那...那他有没有找我们...有没有哭?” 他想起了那个虚幻的梦境。


 “你们走的那天他哭得可厉害了,也许是心电感应吧,我哄了他很久,小脸都哭红了,还好第二天就没事了,该喝奶喝奶、该睡觉睡觉,突然乖巧得很”李熏然把一只手放在屏幕的左下方,反复的摩挲着他的心肝宝贝,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,无法抑制地往下掉。


简瑶红着眼睛站在床头边上看着他,小心地拭着这些决了堤的泪水,不时地出口安慰,让他别胡思乱想。


 


希尧把手指头放到嘴里... ...希尧笑了... ...希尧依依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... ...心很暖,还有些痛,泪水还是热的,而空气逐渐凉薄起来,胸口的不适又开始叫嚣着,李熏然放下了平板,双手无力的垂在两边,他说:“简瑶...我不想看了...” 闭上眼睛就开始喘起来。


简瑶叫来护士,把氧气再给他吸上,确定呼吸平稳后,才离开病房,走之前对简瑶说,别让病人再接触这些调动情绪的东西。


 


会议进行到尾声,第一医院做过的器官移植案例没有上千也有上百,心脏移植手术虽然占少数,但手术实施的相关条件是完全符合标准的,安第斯也再三表示对此次的手术很有信心,不过数据库那边暂时还没有出现合适的心脏供体,现在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,其实这东风也正在吹来的路上。


Barnes急匆匆来到第一医院后,在会议室门外等了几分钟,他一定要当面告诉凌远这个消息,见门口的人陆陆续续出来,才朝里面喊了声凌院长,凌远和他对上视线后,立刻招手让他进去。


 


“那个人的心脏,匹配度在80%以上,血液组织符合,血型符合,我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好消息,即使书面结果也许还要几个小时后你才能拿到,但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叫付子遇... ...”


 


Barnes一口气把话说完,就拿起凌远面前没动过的纯净水,仰头下去就是半瓶,还没来得及出去的会议人员,也听到了他的话,大家不约而同感叹这就是个奇迹。


 


也许,当你已经为最坏的结果,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,说不定厄运就不敢真的降临在你的头上,所以这一刻,凌远对Barnes露出的笑容,叫庆幸。


 


凌远将熏然抱在怀里,跟他说了这个被大家称之为奇迹的好消息,沉闷的气象似乎终要转晴,今晚凌晨的钟声敲响就意味着中国的春节到来了,都说一元复始,万象更新,今天可是除夕,雨却还是下个不停,不过窗外是风雨飘摇,窗里是唇齿相依。


 


有人奔着生,就有人奔着死,在另一个地方,偌大的重症抢救室,尖利的呼喊声,一个年轻的生命就将要逝去。


 


心脏还未交替,却似乎提前有了感应,这一夜,李熏然发作了严重的心绞痛,犹如重锤碾过整个胸骨的疼痛感,再放射性地往左肩甚至整个左半边身体蔓延,就算是凌远,也从没有见过他这样接连不断的喊过痛,虽然出口时只剩破碎的音节,但也只有濒临死亡的痛觉才能让李熏然这般地难以克制了。


 


做完相关检测后,医生将舌下含化的药物放进他嘴里,护士立即从鼻道建立了高流量的吸氧,凌远也在往他胸口上涂抹着药油,而李熏然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,身上的病服全被汗水浸湿,面部扭曲却毫无人色,连皱一下眉毛的力气也没有,全身已似瘫痪一般动弹不得。


 


“凌...远,别看...你...别看...”“能...不能...痛快...点儿...”“希尧... ...”


 


凌远看他被这要命的疼痛,折磨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,便把人小心的抱起来,让他仰靠在自己肩膀上,再执意遣散了其他医务人员。


 


“熏然,没有人看你了,我也不看你,我就抱着你好不好” 现在除了等待药物发挥作用,没有其他办法,唯有陪他一同在痛苦中挣扎,才能让自己的心好过那么一点点。


 


“凌远... ...别走...别看我” 李熏然有气无力地说着自相矛盾的话。


 


“我不会看你,也不会走,熏然乖,一会儿就不疼了”


 


“你...答应...过我...你不要...忘了...要是... ...”


 


凌远听到自己的心正在四分五裂:“我没忘,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我会做到的,你放心...但是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,你也别忘了答应过的事,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火烈鸟,看巨大的仙人掌,还有那个大镜子...”


 


“我也...没忘...很想...跟你去... ...”


 


“那我们都别食言,你会好,我也会陪着你,别说话了,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”


 


“.............好......”


 


凌远忍不住低下头去看他,李熏然的脸色已经灰败不堪,额头上刚才还凸起的青筋现在已经消下去,眼睛无力闭拢地虚张着,凌远问:“熏然,还疼不疼?”


见他只是嘴巴动了动,发不出声音,又覆手上去轻轻抚摸他的胸口。


 


 


门外还有一堆人在待命,韦天舒看着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秦少白抗议道:“少白,你能不能别老这么晃呀,晃得我都开始心烦了”


“我...我着急啊,你没看见凌远已经不正常了吗,这个时候把咱们全都轰出来关在外面,诶你说那边儿怎么还没消息呢?”她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。


 


坐在一旁的李睿盯着手机皱着眉头,叹了口气说:“我现在只希望在电话响起来之前,李熏然不要出事,不然我也不敢保证,凌远会不会做出比把咱们轰出来,更疯狂的事。”


 


正说着,李睿的手里的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,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聚焦在他身上,见他接完电话后舒了一口气,然后整个人又绷紧了似的说:“那边已经宣布死亡,心脏马上送过来,我进去告诉凌远,三牛,你让大家做好准备”


 


“熏然? 李熏然!!”


李睿说完就往门口那边走,正要敲门进去,就听见凌远颤抖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,立刻就冲了进去:“凌远,怎么了?”


 


眼前,那个在大家眼中仿若无所不能的人,正把李熏然死死抱在怀里,痛苦的抽泣,他惶恐急切地对门外吼道:“Barnes在哪儿?在哪儿!”


 


“你找他干什么,他跟少白下楼去了,那边医院刚来消息,10分钟内人和心脏就会送过来,咱们现在就要把熏然送到手术室去!”李睿用最快的语速说完后,才见凌远把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,然后万般艰难地点了点头,再把怀里的人放下,快速抹了抹脸上的泪水,把听诊器放上李熏然的胸口,一边跟李睿说:“病人因心肌缺血,心绞痛约13分钟后出现了疑似休克症状,不排除梗塞前心绞痛,右心室心音有奔马律,马上叫所有人进来实施抢救!”


 


李睿站在原地愣了一下,立刻跑出去让刚才的医务人员全部进去,很快病床周围就站了一圈,他们每天都在跟时间赛跑,眼下又是一场争分夺秒的百米冲刺,就是要快... ...要快...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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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熏然觉得自己的意志在一点一点的瓦解,他听到凌远问还疼不疼,怎么会不疼,但他说不出口,喉咙好像就快要被什么东西完全堵住,好难受... 很多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,从初生到成人,从春夏到秋冬,从白日到黄昏,从父母到朋友... ...最后一格画面,停在凌远那里,就不再动了... ...凌远,其实我还要好多话想跟你说,但我怎么才想起来,我们好像连那三个字都还没有跟对方说过... ...


 


 


‘凌远,我爱你... ...听见了吗... ...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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抢救和手术接连地进行,两颗心脏马上要交替,手术室门外的家属等候区内,大家正在揪心地等待和祈祷。


李睿也从Barnes口中明白了那时的凌远,为什么会那样问,但他暂时还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爱,才会让凌远不惜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,这样的震撼在他心里久久不曾散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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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留你在心底,距离更靠近,忘了我为你,曾那么伤心,若另一个他,抱着你抱得更紧,至少你幸福,我才能安心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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